第11节

男人很有耐心,声线像是掺杂了些许愠怒, 一字一句替穆温烟回忆。

“皇后说,对朕情根深种,夜夜念朕, 若不同榻而眠,寝食难安。”

“皇后还说,日日夜夜都在想着朕,想的茶饭不思,度日如年。”

“皇后想要朕,还想承包了朕的所有.种.子……”

“皇后不允许朕雨露均沾。”

“……”

帝王的嗓音磁性到了极致,又独具低沉音色,像夜间流经森林深处的叮咚清泉。

穆温烟觉得自己像一条溺亡在池里的鱼,看在男人近在咫尺的俊美的脸,还有他仿佛沾染了蜜糖的嗓音,她内心一阵阵痒痒,想干点什么,可又不敢。

帝王看出了她眼中的朦胧,突然附耳,“烟儿说话到底算不算数?”

穆温烟内心犹豫,她从未这般彷徨过,在帝王近乎威压,却又仿佛在诱惑的引导下,她哽咽着脱口而出,“我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呢,嘤……”

谁还不是一个品行高洁的仙女了?

萧昱谨的指尖似有若无的碰触了少女细嫩的肌肤,但随即离开,“那告诉朕,你打算怎么守信?”

穆温烟难死了。

她贪.图帝王.美.色,痴迷他给她带来的悸.动,但她一点不想付出任何.肉.体.疼.痛。

当一个自私的人怎么就那么难呢?

“我都快要怕死了,皇上……你那样会弄死我的,可疼了,烟儿不想流血不止,嘤嘤嘤……”

提及伤心事,仿佛悲伤瞬间扩大了数倍,方才淑妃的哭泣给了她灵感,穆温烟瞬间哭的梨花带雨。

哭的美丽而可怜,就是一个绝世美人必备的手段。

她眼巴巴的瞅着帝王,下巴仍在男人指尖,她仰面时,从萧昱谨居高临下的角度去看,自清冽的锁骨往下,目光一路漫延至颤颤巍巍的.雪.峰.玉.峦。

少女的身段如三月花.苞.绽.放,自两年前入宫至今,变化惊人。

萧昱谨亲自丈量过那里,对穆温烟的小衣尺寸甚是怀疑,只怕是根本覆盖不了了。

穆温烟察觉到了男人的目光,她低头一看,也瞧见了自己引以为傲之处,在对比其他妃嫔的身段,她莫名其妙傲慢了起来。

因为突然想起了自己有多么美貌,她委屈又复杂的心情有了稍许好转。

并且半点不介意萧昱谨欣赏她的美。

她不是那种孤芳自赏的清高女子,美貌岂能藏起来独自欣赏?

穆温烟轻咬红唇,说不争宠都是气话,她肩头还扛着爹爹、阿兄,以及整个镇国公府的命运呢!

穆温烟喃喃的问,“以后皇上只看看,不要碰,可以么?”

萧昱谨捏着美人下巴的指尖一抖。

男人站直了身子,同时也放开了她,目光无奈的移开,在她面前气的都快没了脾气。

“哪里不舒服?”萧昱谨心中有数,他从袖中取出一只蓝色细颈的瓷瓶,蹲下身子,一手摁住了穆温烟。

穆温烟不晓得萧昱谨要做什么,直至……

她媚眼如丝的望着内殿的精美浮雕,无意识的咬住了自己的手指,脚丫子缩了缩,又伸了伸……

萧昱谨重新站起身来时,高挺的鼻梁溢出薄汗,只一眼就看见了躺在软塌上的人是如何的风情万种。

穆温烟还迷迷糊糊的没有回过神,萧昱谨突然俯身,拉开她碍事的手指,毫无预兆的.亲.了上去。

穆温烟打小就是个极致的享乐之人,只要没有痛苦,帝王的宠爱,她半点不排斥,魂儿又开始出窍时,她完全忘记了那二十八位妃嫔,以及雨露均沾之事。

吻来的快,去的也快。

男人又忽然起开时,穆温烟心中瞬间空落落的。

萧昱谨转过身,背对着她,仿佛在隐忍着什么,“好生休息,莫要再胡闹了。”

说着,他大步离开,头也未回。

穆温烟那叫一个怅然若失,她翻了个身,平复稍许才缓缓支起身子,瞅了一眼萧昱谨丢下的瓷瓶,再看了看他随手给她系好的衣裙,穆温烟很想让萧昱谨继续……

萧昱谨为什么就这样走了?

她方才哭的多么可怜又无助,他也太狠心了!

抿了抿微肿的红唇,得不到满足的皇后,又开始闷闷不乐。

***

苏烨借着给皇太后请安的机会,又去见了淑妃。

他是苏家嫡长子,少年时候与萧昱谨一道前去西南习武,当初穆长风看不惯他趋炎附势的作风,一度与他对着干,数年过去后,苏烨与穆长风仍旧是井水不犯河水。

苏烨相貌清俊,与京中绝大多数贵公子一样,拥有绝佳的容貌与矜贵气度,他浑身上下唯一突兀之处,便是眉梢的一道刀疤。

这刀疤的由来便是数年前穆长风所为,再稍稍下手重些,苏烨必定丧命。

“娘娘,父亲交代你之事,还望娘娘尽快达成!此香幽淡不甚明显,可.催.情,你只要用在身上即可。父亲没有多少耐心了,你若是再怀不上龙嗣,父亲会安排二妹入宫。”

一提及那个美貌端庄的庶妹,淑妃立刻变了脸,“大哥,让父亲再给本宫一些时日,本宫一定会有孩子。即便是那个庶出的.贱.种入了宫,她得宠生下皇嗣又如何?也摆脱不了她庶出的身份!”

苏烨不便久留后宫,将事情交代一二就打算离开,临走之时问道:“皇后近日可有异样?她当真什么都没想起来?”

此言一出,苏烨又道:“皇后留不得,她活着一日,对咱们苏家就是一个危害,万一她想起那晚之事,后果不堪设想!她必须死!”

一提及让穆温烟去死,淑妃眸光闪烁,过于亢奋之故,她无意识间拧紧了自己的手背。

“大哥说的即是!她的确该死!这月月底便是祭天大典,她身为皇后,必定会出席,便是下手的最好时机!”淑妃仿佛预见到了穆温烟的死期。

只要穆温烟一死,皇帝表哥一定能看见自己的好!

苏烨点头,“娘娘,深宫不像家中,还望娘娘凡事收敛低调,万不可小看了任何人,尤其是德妃。”

淑妃没当回事,论起容貌和身份地位,德妃哪里及她?

眼下,她只将穆温烟看成了眼中钉肉中刺。

旁人暂时不足为惧。

***

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究竟是甚么个意思,穆温烟此前并不知道。

但这下她仿佛稍有体会了。

自帝王甩袖而去已经过去大半日之久,她无心睡眠、茶饭不思,就连最爱竹筒八仙饭也不香了。

萧昱谨怎么能亲一下就走呢?

他就不能继续一会会?

撩了就走,就是.流.氓!

暮春接近尾声,西边日头迟迟不落,便是夜幕来临之际,暖风夹着残热,吹的人莫名浮躁。

萧昱谨今日临走之前,给穆温烟用了药,后来她自己又涂了些,不知是不是手法的不同,还是帝王的指尖带有魔力,给她带来的感觉截然不同。

穆温烟刚从浴殿出来,未央宫是前朝宠妃的宫殿,两年前修葺时,萧昱谨命人从宫外引了热泉进来,一年四季皆有热汤。

穆温烟面颊绯红,因燥热敞开中衣衣襟,露出一大片雪腻光景。

庄嬷嬷立刻给她披上一件薄纱,“娘娘,外头风大,您莫要贪凉。”

穆温烟借着暮色,往未央宫宫门处望了一眼,没有萧昱谨的影子,她莫名失望,仿佛即将开始的漫漫长夜已莫得任何盼头。

凉么?

她都快由内而外烧起来了。

穆温烟不愿意穿衣,以她眼下的心智,完全没有羞涩一说。

庄嬷嬷记得当年帝王初到西南那会,他沉默寡言,虽然还是个少年,但总给人生人勿近之感。

一次,穆温烟偷偷跑去后山寻萧昱谨玩耍,那是个盛暑天,萧昱谨练功过后便下河凫水,穆温烟愣是跑去让萧昱谨教她,未免被镇国公与夫人察觉,她把自己扒了只剩下小.衣与亵.裤。

萧昱谨竟也胡闹,还真带着穆温烟凫水,愣是将一个软乎乎的旱鸭子教会了凫水。

若非庄嬷嬷意外中发现她每次去后山,必然发髻湿透,还未必发现得了这桩事。

那日,穆温烟又不见了,庄嬷嬷领着人找去后山,隔着远远的距离,就看见穆温烟浑身尽湿,正骑在萧昱谨的脖颈上摘河边桑葚,吓得庄嬷嬷自那之后再不敢离开穆温烟半步。

庄嬷嬷从记忆中回过神,至今还未弄清楚,当初穆温烟与萧昱谨的关系那样密切,怎么突然有一天就老死不相往来了。

再后来,已是大楚皇帝的萧昱谨,忽然到了西南,亲自求娶了穆温烟,直接带回京城封后。

庄嬷嬷轻叹了口气,又看了一眼表面上站在廊下乘凉,实则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穆温烟,揭穿了她的小心思,“娘娘可是在等皇上?”

穆温烟闻言,顿时化身为被人碰触的含羞草,立刻拢了拢身上的薄纱,将姣好的身段遮了遮。

她才不是等萧昱谨!才不是!

穆温烟瞅了一眼她最为信任的庄嬷嬷,埋怨她揭穿了自己,但又不好意思说出来,娇嗔道:“嬷嬷浑说!那你倒是说说看,我等皇上作甚?!”

庄嬷嬷:“……”

娘娘的心情都写在脸上了,还用得着她说?

庄嬷嬷也不知道穆温烟的失智之症几乎能康复,此刻权当哄着孩子,“娘娘没有等皇上,娘娘在乘凉呢。”这总成了吧。

穆温烟小脸一僵,这个庄嬷嬷怎的回事?不知道顺着她的意说话么?

“嬷嬷!您怎的又浑说!”

穆温烟急的跺了一下脚,愤愤瞪了庄嬷嬷一眼。

庄嬷嬷“……”她还能说什么呢?

她索性直接问,“娘娘,那您在这里作甚?”

此处可直接窥见未央宫宫门外,若是帝王过来,她一眼就可看见。

穆温烟被这问题惊到了。

她半点不想叫旁人瞧出,她有心等着萧昱谨。

可若是不等,她又内心焦虑难安,穆温烟急的干瞪眼,无意瞥见廊下一缸睡莲。这睡莲正当荷叶尖尖,还冒出了几只花.苞。

穆温烟仿佛是想到了什么,吩咐道:“送去给皇上!就说是我的一片心意,让他务必收下!”

庄嬷嬷已经难以维持正常表情了。

其他妃嫔送参汤、点心,娘娘送睡莲是玩哪一出?

不过,好歹娘娘主动向皇上服软了。

其实,庄嬷嬷对穆温烟上午的作为也甚是震惊,即便皇后掌料理后宫之权,也断然不能给帝王安排侍.寝妃嫔。

皇上想睡.谁,还轮不到任何人插手。

可穆温烟不但插手了,还给皇上一月三十日安排的满满当当……

“娘娘吩咐了,你们还不快照做!一定要告诉皇上,这睡莲是娘娘亲自挑选。”庄嬷嬷吩咐道。

***

帝王寝殿,李德海命人将种着睡莲的大缸抬进了大殿,一路叮嘱,“都仔细着点!这可是皇后娘娘特意送给皇上的,容不得半点闪失!”

萧昱谨上午从未央宫归来后,一直神情萧索,御膳也没用几口,几位议政大臣顺带遭殃,被帝王三言两语怼的面色铁青。

李德海自是知道帝王因何龙颜大怒。

好在未央宫里头那位眼下还算机智,知道给皇上服软。

李德海特意强调了“皇后娘娘特意送给皇上”几个字,愣是命人将一只大缸搬到了大殿中央。

此时,帝王正单手持书,浓郁的眉目微敛,看不出眸中神色。

李德海躬身上前,将睡莲狠夸了一番,“皇上,您瞧,皇后娘娘真真是好眼力,挑了这样一缸好莲。这荷叶,这花.苞,整个皇宫都找不出比这更好看的一缸睡莲了,可见娘娘对皇上还是上心的。”

年轻的帝王稍一抬眼,目光落在那缸“出类拔萃”的睡莲上,男人唇角一抽,广袖轻挥,静坐龙椅,片刻方低沉道:“去命人传话,就说朕收到了。”

就这样?

李德海动了动嘴,但帝王一个了冷冽的眼神射过来,他立刻闭了嘴。

灯火如豆,萧昱谨起身行至水缸旁,抬手轻触那荷叶尖尖,男人幽眸暗了暗,也不知在想什么。

这厢,穆温烟已经稍稍捯饬一番,还穿上了最衬她肤色的素雪绢云形千水裙,没等来帝王,却只是等来一句“皇上已收到娘娘心意”这句敷衍话。

穆温烟噘着嘴,玳瑁端上来的冰镇荔枝,她都不感兴趣了,“难道我表达的还不够明显,皇上非要让我亲自去一趟?”

庄嬷嬷,“……”您送皇上一缸睡莲是想表达甚么意思?皇上他应该理解么?→_→

太为难人了吧!

玳瑁与庄嬷嬷对视了一眼。

娘娘昨日的确是见红了,但手臂守宫砂还在,这唯一的真相,只有一个!

那便是皇上对娘娘有那个心思,但……估计是心有余而力不足……

这就解释了皇上为何今晚不来未央宫了。

作者有话要说:烟烟:只要皇上不让我疼,怎么着都行。

萧湛:不疼哪来的皇太子?

烟烟:我太难了,嘤嘤嘤……

萧湛:还想间接坐拥天下么?

烟烟:想!

萧湛:乖,拥有天下的第一步,是先拥有朕。

烟烟:喵~我考虑一下下。

萧湛:→_→

睡莲:睡你……睡你……

————

姑娘们, 今天的第一更奉上,红包依旧继续哦~

中午12点还有一更哈!

第31章

不解风情的男子, 最叫人憎恨。

睡莲都送出去了, 萧昱谨那边却是毫无动静。

穆温烟辗转反侧, 硕大的千工床灯厨里留了一盏起夜灯,她四仰八叉的躺着, 望着头顶的承尘发呆。

但终归是静不了,翻来覆去好些次,还时不时唉声叹气。

庄嬷嬷今晚守夜, 她就睡在脚踏上,穆温烟闹出了不小的动静, 她自是不可能睡着,许久之后, 庄嬷嬷终于没能忍住,劝了一句, “娘娘放心吧,皇上晚上不曾去任何一位妃嫔宫里, 就宿在了勤政殿。”

闻此言,穆温烟心头的堵闷的确好受多了,但转念一想, 忽然就觉得不对劲了,“嬷嬷呀,我又不是因为皇上无法安睡, 我……我莫不是又病了?才致睡不着?”

庄嬷嬷闭着眼,脸上的表情却仿佛是抽动了几下,“……”娘娘睡了一晌午, 夜间当然睡不着。

穆温烟不想让任何人瞧出她的小心思,未得到回应,她急了,“嬷嬷!你倒是说话呀!”

庄嬷嬷大约摸透了穆温烟的心思,都这个时辰了,再不顺着她的意,估计到了明晨,她也未必能睡着,“娘娘的确是病了,若不去请皇上过来?”

穆温烟仿佛早就想好了措辞,立刻脱口而出,情绪甚是激动,“不!才不要!他是个没良心的!”

庄嬷嬷,“……”到底是谁没良心?-_-||

不过,皇上许是另有隐情吧。

此事事关重大,庄嬷嬷暂时半个字也不敢泄露出去,况且眼下镇国公府正是多事之秋,穆温烟能得圣宠才是对镇国公府最好的庇佑。

皇上不行,也不知道究竟是好事?还是坏事?

庄嬷嬷躺在脚踏上暗暗轻叹。

穆温烟等了片刻,她以为庄嬷嬷一定会去请皇上,却又是迟迟听不到任何动静,“嬷嬷,你睡了么?”

都这个时辰了,皇上想必也睡了吧?庄嬷嬷不答话,不睡也要装睡。因为她知道,即便请了皇上过来,娘娘也没法轻易怀上龙嗣,何必瞎折腾,平白招惹了皇太后那头。

穆温烟太寂寞了,“嬷嬷,你真睡着了?”

庄嬷嬷紧紧闭着眼,就是不答话。

穆温烟又在榻上翻来覆去,庄嬷嬷好像听见她愤愤骂了一句,“一个个都是没良心的!”

庄嬷嬷,“……”(⊙o⊙)…她怎么也招惹娘娘了?

***

次日,帝王昨夜未曾.宠.幸.任何妃嫔的消息传遍了后宫。

只要受宠之人不是穆温烟,对后宫妃嫔而言皆是一个好消息。

长寿宫,除却穆温烟这个失智皇后之外,众妃嫔按着时辰给皇太后请安。

请安过后,皇太后单独留了淑妃说话。

“你上次也已经.承.宠了,身子可有什么变化?”皇太后问这话时,眸光意味深长的望了几眼淑妃的小腹,又说,“你这身子清瘦,寻常多进食滋补,莫要一味效仿以瘦为美的风气。”

淑妃面上应下,可每次看见穆温烟那把小细腰,她恨不能一日三餐都弃了,最可恨的是,穆温烟腰细也就罢了,胸.脯和后.臀却也甚是.翘.挺。她虽是极力保持着轻盈身段,但该长肉的部位也一丝没多长。

“姑母,就怕皇上表哥已被穆温烟彻底勾了心魂,上次除却去了一趟玉芙宫,皇上还不曾去过任何妃嫔宫里。”淑妃试图勾起皇太后对穆温烟的厌恶。

即便萧昱谨与她从未行过.房,她也不会承认。

起码在外人看来,帝王除却未央宫之外,便只去过她宫里。她好歹还有一丝明面上的恩宠。

不过,一想到兄长很快会在祭天大典除去穆温烟,淑妃对今后的日子仍旧充满期待。

“哼!那就是一个傻子,你就不能动动脑子去争宠?宫里从不缺美人,她穆温烟空有一副皮囊又有何用?哀家绝不信男子会多情,尤其是天家男子,你只管费了心思去抓住皇上的心,这男人的心一旦给了你,你在后宫便战无不胜了。”

淑妃表面勉为其难应下。

她连帝王的人都得不到,又谈何得到心?

淑妃暗暗发誓,她一定要弄死穆温烟!

穆温烟的存在对她而言,不亚于是奇耻大辱。

两年前所有人皆以为,她才会是坐在帝王身侧的皇后,可谁知萧昱谨会亲自去了西南,迎穆温烟为后!

“明日冀侯入宫进贡,哀家已从礼部大人那里获知,冀侯此番还打算给皇上送一对双生美人,宫里进了新人,就容易分散穆温烟的圣宠,你应顾及大局,莫要当回事。”皇太后叮嘱了一句。

在她看来,淑妃还是眼皮子太浅,若无她帮衬,着实难成大器。

可惜了,苏家就这么一个嫡女,庶女到底是身份不够。

否则,皇太后早没那个耐心“调.教”淑妃。

***

自送过睡莲,且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之后,穆温烟就不再主动去找萧昱谨。

她夜间难以入睡,白日里倒是睡的很酣,一切烦恼忧愁皆被抛之脑后。

帝王过来时已是晌午。

昨晚睡莲他是收下了,但拒了小妖精的“一番美意”,他太了解她,即便昨晚他来了,也不过是要被逼着充当柳下惠。

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只会顾及她自己享受。

“皇上,娘娘昨个儿夜里辗转难眠,四更天后方睡下,这才……嗜觉了些。”庄嬷嬷的老脸都快要兜不住了,哪有人嗜睡到午后?

也亏得穆温烟失了心智,皇太后又不想见到她,这才免了请安一事,否则未央宫还不得鸡飞狗跳。

萧昱谨站在榻前,男人眸光锐利,如盘旋天际的鹰,一眼看见了少女轻颤的睫羽。

她醒了,却在装。

不用细究,萧昱谨也知道,穆温烟还在嫉恨昨夜他没有领悟“睡莲”的意思。

按着她的脾气,若是他这次哄了她,她必然得寸进尺,难以制服。

穆温烟是他见过的唯一一个软硬不吃的女子。

此时,穆温烟内心正焦虑。

她这样的绝世美人正平躺着,皇上不该做点什么么?

没有等到动静,穆温烟趁着翻身的机会,褪开了身上薄纱,露出被玫红色小衣堪堪包裹着的少女美好。

穆温烟生的白皙,是那种毫无瑕疵的瓷白,玫红更是衬的肌如同尚好的白玉,每一寸皆是馥郁细腻。

萧昱谨,“……”他前一刻还以为自己了解她,此刻却是万没想到她这般小心机。

庄嬷嬷,“……”这样浮夸的演技,到底是随了谁?

庄嬷嬷她神情木然的看着一切,她甚至怀疑,多年以前,穆温烟便是故意.脱.光了衣裳,再让萧昱谨教她凫水……

穆温烟幼时便聪慧过人,而且惯是喜欢以貌取人,萧昱谨初到镇国公府时,她就兴奋的不行,尤其猛夸了萧昱谨的容貌,“那位皇子真好看,我要让爹爹一直留下他。”

庄嬷嬷不知自己是不是该离开。

可帝王即便留下,又不能与皇后真的做甚么。

庄嬷嬷无意间瞥了一眼帝王,发现帝王的目光落在穆温烟身上,神情不明。

正考虑要不要悄然退下,就见萧昱谨走上脚踏,拉了一条薄衾给遮住了少女玲珑的白皙身子,之后帝王转身离去。

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,庄嬷嬷瞧见帝王唇角溢出一抹淡淡的笑意。

庄嬷嬷垂首,恭送帝王离去。

再回过身去看榻上时,穆温烟不知几时又推开了身上薄衾,庄嬷嬷瞧见她攥紧了小拳头,似乎愤然不已的样子。

庄嬷嬷,“……”

她顿时明白了。

娘娘想给皇上下套,却不知,皇上也是个心机高手,正一步步吊着娘娘呢!

片刻,穆温烟假装才幽幽转醒,但脾气甚大,庄嬷嬷对一切了然于胸,也不主动招惹这位小祖宗,就让她一人在内殿来回走动生闷气。

穆温烟幼时简直就是整个镇国公府的噩梦,幸好如今在皇宫,她还算清楚不可狂妄放肆,否则当真不知会闯出什么祸来。

庄嬷嬷正侥幸着,就听见穆温烟低喝了一声,“来人!快来人!”

庄嬷嬷领着宫婢靠近,假装没看出她正盛怒难耐,“娘娘有何吩咐?”

穆温烟随意裹了一件纱裙在身上,她当真费解,萧昱谨看见了她这样的娇.软美人,怎么还能迈得开腿?!

她的魅力不如以前了?

可她照了镜子,分明比昨日更美貌了。

“去!把殿外那盆墨菊给皇上送去!”

墨菊一般入秋后才会盛开,但未央宫一切用度皆是最好的,即便是这个时节,穆温烟想要看到梅花绽放,宫里的花匠也得想出法子来。

庄嬷嬷再也维持不了慈祥端庄的表情,“娘娘,这……这个恐怕不太合适吧。”

墨菊的颜色甚深,是那种深色的紫红,遥遥望去,宛若一团墨色,故而得名墨菊。

穆温烟悲愤交加,有种被暴殄天物的愤然,她都美到了这种境界了,萧昱谨如何还能视而不见?

这简直就是对她的美貌的低看!

“嬷嬷莫要啰嗦,即刻叫人送过去!”穆温烟很坚持,宛若盛怒的鸟儿,随时准备战斗。

庄嬷嬷,“……”行吧,你高兴就成,就是不知道皇上他收到花是何感想。→_→

***

御书房,墨菊摆在了案桌上,李德海恭敬笑道:“娘娘特意给皇上挑选的珍贵品种呢,整个皇宫眼下能寻到菊花的地儿了,也就只有未央宫了,皇后娘娘可真真是一心记挂着皇上啊。”

李德海绞尽脑汁想出了措辞。

他甚是担心皇后娘娘下回又送什么古怪的玩意儿过来。

萧昱谨抬眼,扫了一眼墨菊,男人揉了揉眉心,不知想到了什么,薄凉的唇一抽,淡淡道:“去告诉皇后,朕收到了。”

李德海,“……”还是这样?

作者有话要说:帝王:穆温烟,你不要后悔。

烟烟:不,我只会叫别人后悔。

众人:皇上和皇后在打哑谜么?表示看不懂。

庄嬷嬷:看懂了,我也假装什么都不懂,QAQ~

————

本来是一个粗长章 节的,大家等的急,就先发出来吧,还剩了一部分,我尽量写出来。

红包依旧哦~

第32章

墨菊送出去后, 穆温烟仍旧难以消气。

她甚至担心萧昱谨不能深刻领悟墨菊的“深意”,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她一样, 脑子里装满.风.月.话本,知识过于渊博, 无所不知,无所不能……

等等!

她几时看过.风.月话本?

为何对那样隐晦的花语也了如指掌?

难道她是一个“深邃”的女子?!

穆温烟昏迷醒来后,庄嬷嬷便告诉她, 已经过去十多年了,她不是一个三岁半孩子, 可她对此前的事一概不记得了。

她如此美貌妩媚、秀外慧中,一定曾是一个端庄贤淑、蕙心纨质的皇后, 她应该看的书是《大学》、《中庸》……

穆温烟睡不着,庄嬷嬷成了首要被祸害之人, “嬷嬷,你说……我是个渊博的女子么?”

庄嬷嬷很困, 昨夜一宿未睡,白日里又要随时伺候在小祖宗身侧,现下眼皮子蔫哒哒的。皇后幼时只在乎外表, 此刻怎么又开始关注内在了?

庄嬷嬷学聪明了,她知道睡了一整日的穆温烟,夜间一定没有睡意, 故此,她紧紧闭嘴不说话。

穆温烟得不到回应,又想起明日冀侯入宫朝贡, 她贵为皇后,自是要盛装出席,艳压群芳,顺便当场让萧昱谨深刻见识到她的美,让他追悔莫及。

“嬷嬷,我要睡了,明个儿一早记得准备敷脸蛋的花汁。”

庄嬷嬷,“……”到底还是只注重外在啊。

***

次日,因冀侯亲自入京进贡,宫中设有酒馈,京中但凡五品以上的官员皆可携带家眷出席,前几日刚奉旨入住京城的穆长风自然也在应邀之列。

国公夫人尚在京中,并未赶回西南,她是正儿八经的命妇,又是当朝皇后的继母,今日也盛装出席。

穆长风不喜京中腐朽奢靡的风气,但为了见着妹妹一面,他勉为其难提前到了宫门。

刚要下马,就见一翠盖珠缨八宝车招摇过市的缓缓靠近宫门。

马车车壁挂着的“苏”字鎏金微牌赫然醒目,可不就是权倾朝野的苏家马车么。

穆长风黑曜石般的眸子眯了眯,宛若受了刺激的大公鸡,瞬间做好了一切战斗准备。

此时,国公夫人撩了马车下来,瞧见这一幕,她轻咳了一声,“长风,京城不似西南,诸事万不可鲁莽行事,尤其是京中达官贵人,素来趋炎附势,欺软怕硬,咱们穆家的家底都是靠着拳头打下来的,骨子里的硬气百年不灭,你既要挑衅,那就干脆让对方毫无招架之力,莫要折损了穆家颜面。”

仆人:“……”所以,夫人劝了半天,敢情是劝着世子撸起袖子就去干?!

穆长风是个听话的崽,如今的国公夫人本就是他嫡亲的姨母,眼下更是继母,他甚是敬重,立刻应下,“母亲说的是,儿子这就去尽力而为,以防伤着母亲,母亲莫要靠近。”

国公夫人拾帕掸了掸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,点头示意。

苏家权倾朝野已久,帝王这几年大有削弱苏相一党的动作,此时与苏家对立起来,或许才是帝王想要看见的。

一旦穆家有了被帝王利用的价值,那么朝中的一切弹劾皆不足为惧。

可怜她的烟儿眼下失智,作为家中唯一一个还尚存脑子的人,国公夫人当然是要点拨一下穆长风。

苏烨还没下马车就莫名打了一个喷嚏,白皙修长的手刚撩开车帘,就看见一肤色微黑,五官俊挺,墨发梳的一丝不苟的男子,正一手撑着马车,模样纨绔的朝着他勾唇邪魅一笑。

苏烨,“……”

这张脸别说是过去数年了,就是化作了灰,他也能认得出来。

讲道理,沉稳心机如苏烨,在看见穆长风那一瞬间,他刚要下马车的腿一抖,差点失了京城第一公子的仪态。

苏烨表面稳住了气度,内心已将穆长风扎成了小人,上上下下狠狠揍了数十遍。

当然了,他必然是打不过穆长风的,数年前,他已经深刻体会到了这个事实。

今日,穆长风着一身簇新的淡青色银线团福如意锦缎长袍,多年过去,他的身段更胜以往,那股子痞子气亦是更甚。

故人相见,穆长风友好的打了一声招呼,“苏公子,这么多年过去了,你倒还是老样子---依旧细嫩如初啊!”

皇后妩媚动人

金泉阅读网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分享站点所提供的公开引用资源,未提供资源上传、存储服务。